我回到公寓楼下，见到了正在那里等着的莉莉。
“你去哪了？”她站在阴暗处，轻声问。
“出去走了一下…毕竟都已经这么久没出来了”我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，说。
“李沧呢？”她好像察觉到什么。
“他走了”
我耸耸肩，走上楼梯。
“去哪？”
莉莉不依不饶地追问。
“嗯…不清楚，他说他要去个自己想去的地方…”我想蒙混过去。
莉莉的人生怎么也不能说是美好的，但这不成为我继续让她背负更多不幸的理由，如果可以的话，就让她认为李沧是自己离开了我们吧。
“他死了？”
“我也不知道，他只不过是走远了”
莉莉贴了过来，用安静如水的眼眸紧紧盯着我的一举一动。
我感觉有点不自在，我不喜欢被审视的感觉。
“唔…好吧…我相信你，不过…他还会回来吗？”
“我也不知道…”
“切…你知道什么…”莉莉有点嫌弃，这是她久违地在自己脸上表达出了感情。
“我只知道我们应该吃晚餐了…”我指了指自己的肚子，表示我很饿。
“……”
莉莉突然一动不动，脸上有些尴尬的表情。
“你…”
“是的…”
“所以…”
“嗯…我出来的有点急…”
“那还不快回去关火！”
我用尽全身的力气迅速跑上了楼梯，公寓的门没有关，我推开门，整个房间雾气朦胧，还有一股浓浓的焦糊味。
你还真的是…火都没关就跑出来了啊…
你是有多急啊…
我冲进厨房，拿起扫帚把已经快要烧烂的水壶从煤气灶上抽开。
关上开关，好了…水壶减一…而且没有备用的，晚饭只能生啃方便面了…
莉莉刚从楼梯爬上来，现在那里装作不关自己事的样子。
“所以，你晚饭选择干脆面…还是调料包？”
我那起了剩下的最后一包方便面。
“我选择干脆面”
莉莉面无表情，恬不知耻。
“……”
这样一来我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，晚饭还是定个外卖吧…
三小时后。
我挺着圆滚滚的肚子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，百般无奈地翻了个身。
吃多了的感觉确实不舒服…
因为知道莉莉的胃口，我外卖叫了很多食物，可天不遂人愿，不知道为什么莉莉今晚吃的特别少，我看着那成山的食物头痛了很久，最后决定尽我所能解决它们。
这也算是对食物的一种尊重吧。
莉莉很早就回去了自己的房间，只有自己待在客厅里又太无聊，所以我只好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。
但待在客厅里是一个人，回到房间里依旧是一个人。
依旧无聊。
我闭上眼，努力想要自己睡着。
但现在才刚刚七点，而我又吃了那么多东西，怎么可能睡得着。
辗转反侧，最后也不知道该做点什么好。
一安静下来，就会想起父亲。
那个安静沉默的老男人，坐在椅子上的时候就像是一座石塑的雕像，每次任务完成，他都会用他温暖的大手抚摸我的头，用他沙哑低沉的声音对我说一句：
“辛苦了”
那时候我人生的全部意义好像就是为了那句话。
后来我杀了他，我应该说过。
这是我一生都无法原谅自己的罪过，虽然原因…可能只是一个可笑的原因。
那是一个晚上，一个本来可能是个很美好的晚上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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